(来源:新安晚报)
转自:新安晚报
村头爆米花的黑炉刚吐出一缕白烟,农家灶上熬的麦芽糖已飘出甜香。风里一裹,这年味就散开了。
父亲在屋后收拾牛栏:用平板车将攒了半年的有机肥送到地里,再用荒坡挖来的黄泥土,把牛栏填压得平平整整。
随手扯把稻草,就着池塘水,把老牛擦洗一遍。我拽着他的衣角问:“老牛也要过年吗?”“当然啰!”父亲笑道。
母亲站在院前,盯着雄鸡们高昂的冠子,反复掂量孰去孰留。伸手摸一把母鸡的羽翅,算着它们还能下多久的蛋。鸡群浑然不觉这份盘算,照旧在篱笆下刨食。
逼近年关,母亲要置办年货,父亲得出门结算工钱。
杀了鸡,匀了半扇猪肉,再加上哥哥捞的鲜鱼,荤菜算凑齐了。可糖、糕点、烟酒、新鲜蔬菜还缺着,孩子们的新衣也没影。母亲每天提着空篮子去集市,在摊位间转上大半天。回来时,篮子里也没添几样东西。我不解:“为啥不一次买全?”母亲摸着我的头说:“再看看。”
父亲是泥瓦匠,工钱总在年前结算。有主动把钱送上门的,有空着手来道声歉的。连招呼都不打的,父亲就得跑一趟:能结一点算一点,实在没钱就招呼一声。
零星的爆竹声陆续在巷口响起。那些藏在烟火里的忙碌、盘算与盼头,都化作柔柔春风,款款漫过新年的门槛。
上一篇:北京画院花笺展,方寸间见文人情怀
下一篇:路边有香橼