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劝慎行文碑》碑额及碑拓,现藏于西安碑林博物馆。
在西安碑林博物馆陈列着一块北宋的《劝慎刑文》碑,碑文的成碑年代为宋仁宗天圣六年(1028年),由礼部尚书晁迥撰,卢经书,庞房篆额。清代《金石萃编》中收录了碑文拓本。宋初的刑事立法政策趋重,尤以重惩盗贼为甚,先后制定了《盗贼重法》《重法地法》等单行法。《劝慎刑文》碑有助于今人对宋代刑罚思想的重新认识。
有学者对碑文内容进行了考校和注释,认为碑文由《劝慎刑文》(并序)和《慎刑箴》两篇组成。其中,《劝慎刑文》的写作起因是受当朝官员所作《戒杀生文》的启发,欲在历史中寻找引证一些善恶报应的史实,以真实事件劝诫同僚切勿滥刑,要为自己广种无边之福。其主要内容聚焦秦汉以来史籍中记载的滥刑获报的事例,反映了因果报应等宗教思想对我国古代司法官员的影响。如“隋时梁敬真为大理司直,炀帝忌鱼俱罗,令敬真治其罪。遂希旨奏俱罗击贼败衄,陷之极刑。未几,敬真有疾,见俱罗为之厉,数日而死”。此中记载的是隋朝大理寺司直梁敬真迎合皇帝意旨,奏称鱼俱罗打击农民起义失败,鱼被处以极刑。不久,梁敬真患病,梦中屡见鱼俱罗声色严厉地斥责他不依法办事,最终无日而亡。《劝慎刑文》中记载此类故事有25例之多,终其目的就是劝诫官员尤其是司法官员慎用刑罚,勤政爱民。
《慎刑箴》是对《劝慎刑文》的延续,主旨在于强调用刑慎重不滥,也是司法官员运用刑杀之权时的要戒。其箴言的主文部分如下:
刑之所設,禁暴防淫。慎用戒濫,利澤惟深。
如燭於闇,如拯於沈。所以君子,必盡其心。
慎刑本仁,仁者多壽。濫刑獲報,天網不漏。
嚴母先見,於公有後。願布斯文,置諸座右。
大意为:“设立刑罚的目的是禁暴防淫,惩治违法犯罪行为。一定要慎重使用刑罚,警戒滥用刑杀,这样做获得的恩泽不止于司法官己身,还会惠及子孙后代。这就像黑暗中的烛光,又像是从深渊中拯救沉溺者。所以是为君子,一定要尽其心。慎刑思想根源于儒家的仁爱观,行仁爱者必多福多寿,滥刑杀伐者必遭报应。天网恢恢疏而不漏。严延年的母亲预见了儿子滥刑必有恶报;于公因慎刑厚爱恩泽子孙才有了于定国这样的儿子。执法的官员们可将这慎刑的箴言作为自己的座右铭。”
(作者单位:沈阳师范大学法学院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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