西蒙·巴恩斯
《我们赖以生存的植物》 西蒙·巴恩斯 著 陈莹婷 张继昌 译 北京科学技术出版社
植物是我们与太阳之间的桥梁,因为只有植物才能利用太阳的能量为我们提供食物。所有非植物的生命体要么食用植物,要么通过食用动物而间接食用植物。植物利用太阳的能量来制造自己所需的“食物”,这一过程的副产品是氧气,对它们来说这是无用之物,可对我们来说则是额外的馈赠。
植物就是生命的源泉。没有它们,我们将不复存在;它们要是消失了,我们恐怕也无法继续存在。本书中的每一行字都是在阐述这个基本真理,无论你看到的那一行是在讲兰花如何“诱惑”昆虫,还是在写竹子如何被用来建造房屋。
驯化植物相对容易,驯化动物却极为艰难。动物会跑、会逃、会咬人、会踢人,不仅如此,你还得为它们准备好远比植物所需复杂的食物,并做好一直照顾它们的准备。但倘若你要驯化的是植物,那你只需要把它们植入土壤中即可。
只“控制”一代生物就想驯化它们是不可能的,你得“控制”它们的一代又一代,时时刻刻“掌控”它们的繁衍生息之路。这就是为什么人们会选择最温顺的牛进行繁殖,因为,没有人想要凶猛的牛;这也是为什么人们会培育高产的粮食作物和美丽的观赏植物。而一旦人类这样做了,就会改变它们。
所以,这本书讲了许多“我们自己的”植物——那些被我们从野外带回并驯化的植物。驯化过程中有时会出现一些美妙的故事:相传,上古领袖神农在花园里煮水时,一片叶子掉进了锅里。他品尝了锅里的液体,倍感愉悦——那是一片茶叶,而他喝下的则是这世界上的第一杯茶。
本书的第一节讲的是榕树。榕树是非洲草原上绝佳的遮阴树,在炎炎烈日下,我们的祖先常在树下休憩与社交。在写这一节时,我发现了一个美妙的事实:我对植物的了解远远超出了自己的想象。其实,我们所有人皆是如此。我们了解植物,却未曾充分意识到这些知识的存在。只因植物对我们的生活极其重要,不理解它们,我们就无法过好自己的生活。
传统的分类学将生命分为不同的界,尽管现在我们通常采用更复杂的分类体系,但这个概念仍然有其价值。首先,我们区分了动物和植物,并将自己归于动物界,因此人类与我之前所写过的100种动物都相关。事实上,我们与所有其他动物(也许有1000万种物种之多)都有着千丝万缕的亲缘关系。我们都需要氧气,谈及氧气,我们可真要感谢植物;我们还需要食物,自然地,要感谢的对象也少不了植物。
说完动物界和植物界,让我们说说第三个同样重要而可见的界——真菌界。我们通常觉得真菌界里尽是些奇怪的植物,但实际上它们与植物完全不同,反倒与我们这些动物更为相似。像我们一样,它们无法自给自足,需要有植物才能生存。真菌界的诸位还有一点与我们相同:(在大多数情况下)真菌都是吃植物的。所以,在这本书里,我写了酵母(一种能让面包发酵、让液体变成酒精的真菌)、青霉(一种开启了抗生素时代的真菌)、干腐菌(一种可以致使房屋倒塌的真菌),以及可供我们食用的真菌。
因此,实际上这本书讲述的是100种植物和真菌的故事。英国皇家植物园——邱园曾有一份报告,上面说目前科学界已知的植物物种有390900种。而还有些数据显示,目前我们已知的真菌物种有155000种。考虑到这一点,我的创作只能称作“刚刚起步”。所有这些物种(包括本书没提及的动物界和真菌界的诸多物种)共同构成了一个复杂的网络,对此,人类既觉困惑,又深为其辉煌灿烂而折服。我们每切断此网络中的一根线,整个网络结构就会被削弱一分。当我们削弱整个网络即自然时,我们其实是在削弱我们赖以生存的星球,而这个星球,是我们唯一的家园。
我们是人类,我们是改变世界之人。我们把地球控制在手中,但我们仍然依赖太阳。我们以食物的形式消耗太阳的能量,而植物可以直接利用太阳的能量。植物通过光合作用从太阳处获取能量——世界上没有其他生物能够做到这一点。植物还给我们输送了可供呼吸的氧气,我们利用植物化石为工业和交通提供动力。
我们人类喜欢把自己视作一个超越自然的物种,但没有植物,我们一天也活不下去。我们的过去和植物息息相关;我们的今天也与植物休戚相关;没有植物,就没有未来。
(作者为英国布里斯托大学荣誉博士,曾任英国《泰晤士报》首席记者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