(来源:廊坊日报)
转自:廊坊日报
晨曦启明 孔京鹏 摄如果生在当年的那个朝代,我想我可能会爱上这样的男子……合上《苏东坡传》,我想起林语堂曾说:“像苏东坡这样的人物,是人间不可无一难能有二的。”用现代的话来讲,欣赏一个人,始于颜值,陷于才华,合于性格,久于善良,忠于人品。一个人拥有这些特质,会不经意间流露出非凡的人格魅力。而在我眼里,苏东坡就是这样的人。
《苏东坡传》这本书中并没有过多描述苏东坡的外貌,但历朝历代均有艺术家为苏东坡立像。在清代李鱓的《东坡笠屐图》中,我急切地找寻他的模样,他看起来脸型长阔、高颧骨。传说苏轼的妹妹苏小妹曾戏称他:“天平地阔路三千,遥望双眉云汉间;去年一滴相思泪,至今流不到腮边。”可见苏轼的脸型确实很有辨识度,具有奇长的特点。苏东坡的眉毛细长,眼睛炯炯有神,这在与苏东坡同时代的孔武仲《遏苏子瞻因寄》一诗“华严长者貌古奇,紫瞳奕奕双眉垂”中可见一斑。有一天,秦观与苏东坡在一起闲谈,苏东坡取笑秦观胡须太多,秦观反问“君子多乎哉!”苏轼打趣回答:“小人樊须也!”可见他的胡须很稀疏。孔武仲在一篇赋中写道:“东坡居士壮长多难,而处乎江湖之滨……颀然八尺,皆知其为异人。”宋元时期的八尺折合现在两米有余,可见苏轼还是个“大长腿”。
其实对于男子来说,外貌长相能说得过去就行,关键是人家苏东坡有才情。他是诗人和散文家,也是一流的画家、书法家。善谈吐,喜游踪。天生聪慧,心地善良。千年过去了,他的卓越才智如红宝石般熠熠发光,透过流传千古的诗句感染甚至影响着多少代人,人们赞美他,效仿他,但迄今还没有一个人能够超越他。
苏东坡本人及他的诗是富有青春活力的,每每读起便会从内心深处悟出一种“真”和“纯”。这份真与纯,是他不断遭受贬谪时豁达的心态,是他始终饱含着对生活满腔热爱的初心。苏东坡喜欢在富有诗意的地方办公,他的“寒碧轩”和“雨奇堂”风光如画。“雨奇堂”是从苏东坡西湖诗“山色空蒙雨亦奇”而得名的。即使遭受贬谪,到了苏东坡这里仿佛是“卸官度假”。他虽承受着恶劣环境带来的身体不适,却仍能够享受着这份“自由”。被流放期间,苏东坡创作了大量的诗词歌赋,与亲朋好友分享着自己平淡而美好的生活。苏东坡精通建筑,他自己盖房子。小屋旁边有一个名叫“临皋亭”的废旧驿站,他清理了坡地上遍地的瓦砾,割掉了丛生的荆棘,把这片无人问津的坡地开垦成了五十亩良田。从此以后,他日夜在这里劳作,亲自下地耕种,在坡地上种出了麦子和稻米,蔬菜和花果,号称自己是“东坡居士”。这块坡地也被赋予了一种伟大的灵性,变得天下闻名,尽人皆知。他善于也乐意自己做菜吃,他发明了东坡肉、东坡羹,还有独特的做鱼方法。他想到衣食能够自给自足,劳而有获,就会感到心满意足。他享受着这份朴实的快乐,总是心中充满欢喜。这份欢喜也感染着我。
读《苏东坡传》让我很快乐,字里行间都是苏东坡带给我的正能量,这份快乐的传递可能源于他最快乐的事情就是写作吧!他曾写信给朋友说:“我一生至乐在执笔为文之时,心中错综复杂之情思,我笔皆可畅达之。我自谓人生之乐,未有过于此者也。”就连欧阳修也说,每逢他收到苏东坡新写的一篇文章,他就欢乐终日。一位服侍宋神宗赵顼的大臣说,每逢皇帝举箸不食时,必然是正在看苏东坡的文章。苏东坡的创作带给他自由和快乐,读者用心阅读体会,也甚是愉悦欢喜,甚至能够还原当初,这也许就是几千年来文字留存于人间的意义吧!
苏东坡的善良是从骨子里带出来的,也是受家风的影响。据说他的祖父年轻时高大英俊、身体健壮、酒量极大、慷慨大方。那时他们正住在乡间,广有田地。别人家存的是食米,他的祖父却“以米换谷”,在家里的谷仓中存了三四万石之多,别人都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做。直到随后荒年歉收,他祖父开仓散粮、救济乡亲,人们才知道,原来稻谷可藏数年,而稻米天潮易发霉。而苏东坡也被称为“百姓之友”。一次他出城去,看见一群难民成群逃离,撕下榆树皮和马齿苋、麦麸一起煮粥吃。他登上城楼,看到难民在深雪中跋涉而行,连夜叫醒了皇族同僚赵令畤,把官仓里的几石米和柴发给难民。苏东坡还自己成立了一个救儿会,向富人募捐,救助当地的婴儿。虽然苏东坡一生命运坎坷多舛,但他身上始终有一种“浩然之气”——“不依形而立,不恃力而行,不待生而存,不随死而亡矣!”(选自林语堂《苏东坡传》)这也是他与生俱来的“精、气、神”呈现在世人面前的形态。
阅读《苏东坡传》,在林语堂的娓娓道来中,我仿佛走进了苏东坡的日常生活。我的心如春天刚冒芽的小草渴望阳光雨露般欣赏和包容着他的一切。我允许他喜怒形于色,疾恶如仇,一旦遇到邪恶,则“如蝇在食,吐之为快”;允许他像孩子似的用鼻子嗅嗅空气,感知微风吹到脸上的快乐。
随着对苏东坡了解的加深,在我眼中他已经不是那个高高挂在天上遥不可及的月亮,而是一个如邻家哥哥般热心肠的人,对仕途宠辱不惊,恬淡释然,感知生活中细微的美。他将诗歌融入生活,又将命运融入诗歌。虽饱受身体之苦,但精神世界却随遇而安,乐观豁达,正如明月照亮大地,无论月圆月缺都是一种难以言喻的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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